今天迟了些，九点多上楼，看到画眉小芳等在纱门后。它听到脚步声，兴奋地跳了两下，然后离开纹门到屋里，一会儿又跳回纱门，如此反复几次，好像在说，“来了，终于来了，我要饿死了。”我打开纱门，转身去取鸡花料，小芳站在门口附近等着。当我走近时，它欢喜地边叫边蹦跳着在前边领路，示意我快快倒美食。

我放鸡花料到食盒，小芳很快就就凑前来，左一下右一下地摆着小脑袋啄食着，“真饿啊。”

过了几分钟，我无意看了一下纱门，发现小芳停在门附近。“咦，不够吃吗？”我心里问。进房看了一下食盒，还有鸡花料没吃完。我出房拉好纱门，没走远，又往回看，小芳又停在门附近，踩在一张白纸上边。我不懂，不是已经吃饱了吗？看到小芳绕着白纸转了一圈，然后用嘴去啄白纸边缘，将纸提起来。喔，我知道了，估计是它想鸡蛋吃，因为之前我是将煎蛋放在白纸上切成小块给它吃的。现在它可能嫌吃鸡花料如同吃白饭，想加菜，还想吃鸡蛋。“今日冇春，我不曾煮朝，我食面包。”我这样对它说，不知道它听不听得明白。拿了一只花生给小芳，算是补偿。

画眉—小芳刚来时，华帅哥提醒我每天要给足水它。因为画眉爱伶俐，每天都爱洗身。我愣了一下：每天都要帮这小鸟洗澡，也太麻烦了吧，怎么洗呢？华帅哥仿佛看穿我的心思，“不使尔动手，佢自家会洗”。

之前，我没怎么留意画眉是在什么时候洗澡的。偶尔看到小芳它用嘴啄盒子，把盒子里的水给弄洒出来，或干脆弄翻盒子，让水都倒出在地上。每每这时，我总是抱怨它顽皮，抱怨它好好的水不喝就爱啄翻盒子。一般为它拖地时，我会先在有鸟粪的地方洒些水，然后再扫。每次我洒好水后，小芳就会跟在后边，用嘴啄鸟粪。我看到了，就骂它，“尔只越帝鬼”。我觉得它吃它自己的粪便，有点恶心。所以，我在扫地时，有时突然转身，想抓它丑恶的现行。谁知它反应比我快，我一转身，它就跳开，蹦哒几下跳到鸟笼顶上，伸颈探脑，用它那画着白眉的眼睛，好奇地看着我，仿佛在说，“你拖啊，拖干净些。”

有一次，我拖好地，小芳还在鸟笼顶上看着我。我想啊，它是不是想玩水，因为它老是踩在水多的地方。然后我就将杯子的水，倒在地面上，倒得不多，大概就是我们喝水的一大口，形成一个小水滩。倒好水后，我退出房门，观察它。小芳看到我走后，欢喜地跳下来，用嘴来感觉水的深度，用脚来划水，开始洗澡啦。

图1：先用嘴试探一下水深，之后用双腿向后划几下

图2：放矮双腿，身着地，沾上水，同时快速摇长尾

图3：俯身，前胸首地，沾上水，同时快速摇双翅

图4：低头，放低双翅，双翅沾上水

图5：松弛羽毛，微振动

图6：单腿撑地，另一腿收起，快速摇一边的翅膀和长尾

图7：松弛羽毛，低头整理腿附近的羽毛

图8：站立，快速摇振翅膀和长尾

图9：俯身，翘尾，快速摇振长尾。摇得像小直升机，呼呼响

中午煎了两个鸡蛋，预留一块给画眉小芳，它好蛋吃。将煎蛋放在纸上，切成小块。

图1：不一会儿，它就蹦跳着，靠近纸

图2：好奇地看了一下放在旁边的蛋壳

图3：警觉地转过身，拿眼睛看了看我，“嗯，是熟人”

图4：跳到纸上，迅速啄起一块煎蛋

图5：然后衔着煎蛋，快速蹦跳着回到鸟笼附近享受美味了

有天，我正在键盘上打字准备发朋友圈，呼呼的几声，有个“东西”落在货架上。我睁大近视眼定看，是一只小鸟。它个头不大，在货架上侧头观察前方，或快速跳转身看另一边。它活泼好动，在货架上下层跳来跳去，还时不时将嘴贴着货架磨一下，或啄一下胶袋和电线。估计这还不尽兴，它索性飞到门最高的地方，叫了几声，然后飞出门，顺着楼梯走了，蹦跳几下，一会儿就没了鸟影。

照了它的相，发了朋友圈，请教刚老板。刚老板说这是画眉鸟，它的身板不错，尾巴上有较长的羽毛，好看。我沿着楼梯去找，怕它不见了。它似乎在等我，就在楼梯转台那站着看我。我想近前，但它很警惕，我每走近两步，它就往后跳开几步，始终和我保持着安全距离。我就站住，不动地看着它，它也停步扭着小脑袋用眼睛瞄我。另一个老板发来相片，是装在笼子里的小鸟，我看到图片里的小鸟和楼梯里的小家伙很像，眼四周也有白色的羽毛，白色还一抹线地拖到脑后，好像也是戴了眼镜，老板说那就是画眉。

我悄悄地下一个台阶，画眉干脆利落地也跳到下一个台阶。这样，我俩一前一后，从四楼追到二楼，原本以为一直会到一楼，谁知画眉在二楼转台那，突然拍起翅膀，从我头上飞过，到我身后上边的台阶停下了，接着连嘣几下快速上楼，不见了。我不再追它，去做午饭。饭后，觉得画眉可能也会饿了，就上楼找它。从楼顶往下找，没看到。心里有些着急，怕它从哪条缝钻走了，边走边喊“小鸟小鸟”。喊到一个房间，见到有团小东西从衣柜蹦出来，在地上伸侧头看了看我。我笑，原来画眉在这。顺手关了房门，等刚老板拿笼子过来。

下午，刚老板拿来笼子，我们进房间准备抓画眉。它站在窗台上，刚老板拉合窗帘，把它困在窗台的狭小空间里，然后伸手去抓。画眉不乐意，扑腾着翅膀，左右跳着闪开我们的手。几个回合，画眉可能累了，刚老板快手一抓，画眉吱吱叫，抓着了。刚老板说它好凶，正啄着他的手呢。笼子直径约20厘米，对于这个画眉个头来说，可能有些小，它在里边一站，尾巴就可以碰到笼边了，刚老板说要换一个大点的笼子，否则它的尾毛会很快掉且很难长回。刚老板叫我快点加水，说小鸟可以饿但短短几个小时内如果没水喝，会渴死。我倒水到笼子的小罐里，画眉很快就近前，稍仰着头喝，应该是很渴了。刚老板笑说，老天知道你一个人在这无聊，派了只小鸟来作伴，暗示我不要送给他养。想想也是，既来之则安之，既然画眉来做小伙伴，那得为它取个名字，好听点的。心里浮起一个名字——小芳，“芳”喻指美好，这画眉小伙伴就叫“小芳”吧。

担心小芳在小笼子里会脱毛，所以我腾出一个房间，关上纱窗和门，把小芳从笼子里放出，让它在房间里活动了。小芳在房间里倒是蹦跳得欢，扇几下翅膀，飞上窗台，撞几下玻璃，或低身冲下来，沿着墙边来回走，偶尔会停下来，好奇地看着墙脚瓷片上倒映出来它自己的模糊图像。让我头疼的是，小芳它随地大便，这会儿还站着伸着脑袋观望着，突然飞起，然后地上原地就留下一陀鸟屎了。窗台放着的牙膏没有收走，不一会儿就留有一陀鸟屎，被加料了。

小芳食量不大，现在一般是每天一个瓶盖的鸡花料。因为刚老板提醒说不要喂它米，特意跟主任到饲料店买了一块钱的鸡花料，估计它能吃半个月。早上我煮鸡蛋吃的话，会留一半的蛋黄，搅在鸡花料里给小芳。曾两次到楼顶挟青菜虫给小芳，但它仅在鸡花料不够时才会吃虫。小芳平时怕人，听到有响动，就想找个墙角的地方躲。放它在厅时，小芳会优先飞到货架的最高层，靠着墙角，躲在货架上的盒子里伸头观察。当天投食时，可能小芳饿坏了，所以我还没离开房间，它就凑近食盒，啄着鸡花料吃。没看见它时，往墙角里找，如有次它躲在饭厅的柱子后，时不时伸出小脑袋，在看我有没靠近。可能因为个头小，小芳飞不久，一般飞4米左右就会找支撑物停下来，或慢慢降落地休息。

小芳会唱歌，第二天下午五点半左右，它在房间里哼，我悄悄地走近，贴着门听，吱~转~转~，这声音我学不来，反正是觉得小芳唱得比网上录的那个还好听，唱得久些。有次，我进房间，打开手机里的画眉叫声录音，小芳开始时，是东张西望，好奇地看着我，“鸭——鸭”，小芳应了两声，接着短短地卷着舌头“转转”唱了一段。

小芳在房间里不断地拉屎，气味不好闻，一打开房门，有股难闻的味道，如同进到鸡场，鸡毛料和着鸡屎味。老表从老家拿了一个大的鸟笼给我，直径约有30厘米。我把笼子用牙刷刷了一遍，然后串了一个塑料罐给小芳进食用。那天下午没上东山岭，特意到果园河两边捡棍子，打算给小芳在笼子里站，能跳上跳下，练跳功。架好站棍后，很满意地四周看了一下笼子。对了，还少一个布罩，布罩要挡着笼子，少些环境干扰，能让小芳安静些。打电话给老妈，问哪里有旧衣服或烂布。之后去翻，翻到一个纺布袋子，比了比，在底上剪个小口子，套下去，大小还挺合适，那就它了。

笼子准备好后，下一步是要请小芳进去了。把装有鸡花料的盒子放到笼子里，想引它进去。当天第一餐，小芳闻到香味，果然中计，从窗台跳下来，蹦几步凑到笼子旁，伸头四周观察一下，然后想从笼子外边啄着吃，但被笼栅挡住了，够不着。小芳绕到另一边查看了一下，深思熟虑后，觉得非得进笼才能吃到美味。小芳小心翼翼地猫着身子进笼，背着笼门啄食一会，抬头看看四周，没危险，然后跳转身，继续啄。我看机会来了，摊开手想去挡住笼门不让它出来，但小芳好敏捷，身子一矮，忽的溜出笼门飞到窗台，纳闷地侧着头，从那戴着白框眼镜的眼睛里向我投来不屑的目光。无奈的我，只得用粗鲁的方法，把小芳逼到窗台一角，等它扑腾累了拿住了它。它反抗，用长长的嘴钳我的手指，眼珠瞪着我。

我放它进笼，提笼到阳台边上，准备加水到罐子里。似乎小芳对笼子很不满意，展开翅膀，翘起尾巴冲笼子。我没在意，以为过一会它就会习惯笼子了。正当拿着吸管注水时，无意中看到小芳的眼边有红色的东西。坏了，如刚老板说过，画眉性子烈，未驯服的生鸟会反复用头撞击笼子，撞得流血地想出来。我赶紧提笼回房间，伸手掏出小芳。小芳身子暖暖的，眼睛木然地盯着我。看到小芳眼上方的皮毛撞没了，左边还渗着血，心里是一阵阵凉意漫过。小芳啄了我一下，用嘴钳住我食指下边的一小块肉，扭动着小脑袋，想挣脱我的手，看我的眼神变成了愤怒。心一酸，松开手，小芳跳下地，躲到墙边，叫了几声，眼睛似乎还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。

等小芳平静了，我打开房门进房间，拿着牙刷去刷窗台上干了的鸟屎，小芳趁机溜出房间，飞到厅里货架最顶层，躲在货架上的盒子后边。

图1：小芳新来第一天，停在货架上

图2：第一天时，我在楼梯追它

图3：小芳喜欢躲在墙角

图4：小芳的食盒：鸡花料，水，和青菜虫

图5：小芳在食鸡花料

图6：拿了衣叉准备吊鸟笼

图7：纺布袋作鸟笼的布罩

图8：小芳撞笼后，不敢再要求它进笼了。它有事没事，就把笼子踩在下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