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半夜上厕所，我摁了下灯的开关，嘣的一声，不响，但在静静的夜里听得见。灯没亮，我再摁了两下，还是没亮。估计是灯烧了，我想。今天早上天亮后，我把开关匣里，标着“浴霸”和“照明”的开关扳下，切断电源。我抬人字梯进卫生间，用撬棒起开两块铝扣天花板，将头伸进去，举手“艰难”地掰开蝶形的节能灯管。这个节能灯管几年前换过，我记得还是吖后帮我一起更换的。几年后的今天，节能灯管的塑料部分已经脆化了，只要我的手指稍用点力，塑料咯吱响，会断。铝扣天花里空间狭小，闷热，光是取出旧的、坏了的节能灯管，我的肩膀和手臂已经感到酸麻，额头的汗凝成珠滴下来。

我拿着旧节能灯管到路边的五金店，想买个同样的，之前的那个也是在这间店买的。老板一看，说这种老式灯管没了，如同老式电视机，淘汰了。他拿出一个片式的，薄的LED灯，说用这个替换，将旧灯座拆掉，线接回去就行。我在犹豫，因为之前我也曾为房间和厨房的节能灯管替换成LED灯，但卫生间的有点不同。卫生间的灯箱是占两个铝扣天花位置，中间是照明，两边是浴霸的灯泡。浴霸是粗铜线，我不想拧开电线，将整个铝扣灯箱取下来更换灯座。我站着没动，老板接着鼓励我说，那很简单的，又不是妇娘麻，接一下线就可以的。我不好意思地扫了码，付了35元，买了一个白光24W的LED环形灯。

我把新灯回来后，为了避免拆灯箱线，我又钻进天花里动工。我先将节能灯的旧灯座取下，再用美工刀削出铜线头，准备与新灯对接。这个看起来简单的目标，在没经验的我来说，挺困难的。人踩在半空中，不敢乱动，怕失了重心。天花扣出两个铝扣板，即要在约60x30cm的空间里伸进一个头、两个手操作，这太挤了。我又没剪线、剥线钳。光在旧线上用美工刀剥出约1cm的铜线头，我要来回换手好多次，因为举着手且在狭窄的地方操作，很容易累。我接好线后发现铝扣灯箱箱底材料是铝的，新LED上的磁铁吸不了，固定不住。我想，反正灯箱的箱面是一层毛玻璃，我就直接将LED平放到毛玻璃上，不固定到箱底了。为卫生间的照明灯更换好后，顺便我将饭厅上的一个筒灯也给替换了。饭厅天花上的筒灯，我很少使用。上次偶尔发现坏了，不亮了，我就在网上买了一个。新筒灯一直放着，之前我懒得专门换。

爬下爬上人字梯，翻箱倒柜找刀、找螺丝刀、找胶布，这么几个来回，我忙得身热流汗。约两个半小时后，终于搞“好”了。我打回总开关，要试一试。卫生间的照明灯是亮了，但其中的一个浴霸灯泡却不亮了。我又不得不切断开关，再爬上人字梯，将浴霸灯泡再次拧下又拧回。反复几次测试，它还是不亮。我心里想，反正浴霸取暖灯泡我几乎不使用，不亮就不亮吧。我感慨，新房新装修时，什么都要新的，都要好的。十几年后，即使白墙灰生毛了，有的灯不亮了，我也能坦然地接受了。房子不也同人的身体一样，零件（部分）在老化，不再完美地、全功能地展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