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虎机

小学时,是玩连接电视的“红白机”,有小十字控制手柄的游戏机,玩的游戏有《魂斗罗》、《坦克大战》和《超级马里奥兄弟》。到了初中,跟着伙伴们到街上机室里玩“老虎机”。“老虎机”屏幕大,声音好,还有摇杆和大按钮,很吸引初中生。机室的生意很好,放学和周末时,来玩的小学生、初中生很多。机室场地一般不大,如“中西”机室,两边各摆一排老虎机后,中间仅留约有一人的过道。坐着打机的,站在旁边看机的,背后粘着想等下一盘的,这样往往一台机子周围聚有3~4个小孩,很挤,有如上下班时挤公交地铁。看到有玩家角色死了,马上有人喊“扣三号机,一只子”,新玩家挤过人群在柜台上交上一只游戏币,然后又快速钻过人群,在老虎机的高木凳坐下,准备开始打机,生怕被别人抢先投币。

我不聪明,摸索不到游戏的通关秘诀,但同桌的谢同学知道,他常看人家打机,记下危险路段的躲藏地方,告诉我总机应该怎么稳(困)着打。我们常双机配合着《恐龙快打》,他主角选“黄帽”,我副机选“铲脚”。谢同学指挥,我听他的,应该怎么走,在哪守,他说得很详细。配合刚开始时,第二关的杀猪佬也要稳(困)着打,就是把总机BOSS逼到屏幕边边,看不到总机,老摁着拳头拿砍刀劈,劈死总机后,手掌也因长时间不停地按,流出汗了。慢慢熟练后,不怎么稳总机,会放出来打,这样较味道。我一般是清周围的小兵,谢同学用“黄帽”的飞腿来削总机的血。运气好时,俩人各一个子,可以打爆机,把《恐龙快打》打出尾,打出结束字幕来,这时会引得周围的赞叹声,要知道包机出尾是要七、八块钱,而两个子(游戏币)约一块钱。记得有一年年三十下午一点多,我发现家里搞好卫生了,就走到东坝街,在谢同学窗户下喊。谢同学拿着一个扫把(正在扫水渍)开门,我问他去不去打一盘,谢同学放下扫把,说去。年三十很少人,机室里空气好,我们较轻松地打,没料到,一关接一关地,顺利地打出尾了。谢学高兴的提脚侧身跨过高凳,笑嘻嘻地举起摆拳的双手,边小跑边说“出尾了——哈哈——出尾了”。看他那高兴的样子,好比前锋在足球赛场上踢进一个“绝杀”的进球。

适当游戏是有益的。初中那时,该做作业时做作业,该上学时上学,去机室是“偷偷摸摸”地,进机室前,要回头看一下后边有没有路过的女同学或老师,一般也不选最外边临街的机子打,因为怕被看见打机。那时零用钱很少,平时在机室,看人家打机的时间可能比自己上机的时间还要多。街机的游戏是单机,有规律可循的,所以只要有足够的上机时间,一般能够通关。可能那时大家都没什么零花钱,所以上机时间有点象“众筹”,小健看小卓打,小卓看小越打,小越看小明打……通关的经验就这样通过你看我、我看他、他看你的“看机”来积累。街机比起现在网络游戏要“单纯”得多,没有游戏平台的大数据分析排赛,也没有玩家之间的斗骂斗角,即使是游戏的bug,也是人占机子的便宜,占机室的便宜。不是商业游戏外挂那样的bug,让特定玩家在众多玩家中遥遥领先。

回想起来,我初中玩街机没影响到学习,轻松上高中。相反,在高中时,我过于放松,上课走神,糊弄作业,整天浑浑着过。有次期末考试,数学卷的选择题可以乱选,但填空和解答题竟然一条也不会,对着试卷发呆。邻座的凌同学看到我的窘境,将她的试卷移到我的桌子,给我抄答案。那时的我,很懊恼自己,不知道将原本宝贵的学习时间花在哪儿去了。高中缺少自律,让我缺了高考的踏板,人生也因此撇到了另一个轨道。

图1:在某宝网上买的,说是“三和”摇杆和按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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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2:手心在侧,五指半包着摇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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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3:手心在底,五指托着摇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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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4:手心在上,五指抓着摇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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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5:打不赢扫把头“吖力古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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